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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妹红篇(八)

藤原妹红篇(八)

1258年十月,天气渐渐变得寒冷,藤原妹红在身上再多披了一件大衣,她踏上高天原的瞭望台,慧音已经穿戴好甲胄,在那里用望远镜观察着城楼下包围着的地灵殿军。

“有任何进展吗?”妹红问道。

“攻城塔已经建好,照这个速度来看,明天早上她们就会准备进攻了。”慧音一边回答,一边将望远镜递给妹红。“围城部队是她们的元帅——星熊勇仪,以及领主水桥帕露西。”

“又是这混蛋!?”奇袭了藤原军、劫掠人间之里的罪魁祸首。一想到这家伙就在城下的帐篷里,妹红握着望远镜的双手就开始愤怒地颤抖。

“冷静一下,我知道你和星熊勇仪有过节,不过现在冲动是没有意义的,她们部队的人数应该是我们的一倍,如果明天她们攻城的话估计是一场很艰难的对决。”

“嗯……”

“总之先回房休息吧,现在在楼顶上着凉了就不好了,感冒的话可没办法打仗。”

慧音敦促着妹红回到房间,她朝着城下围城营地的方向望去,那里有着无数的营帐和燃烧的火把,慧音因为稍稍变得喧嚣的风而眯起眼睛,仿佛看得见明日此此地将面临的鲜血和杀声一般,一种无奈感从慧音的心中油然而生。

上白泽慧音是历史的半兽,战争的历史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而战争所能带来的一切……莫过于悲伤。

“我们再次迎来了我们的战争啊,妹红。”

次日,藤原妹红和上白泽慧音是被地灵殿投石车砸来的石块巨响所惊醒的。

虽然兵士们对地灵殿的进攻早有准备,但数十块从森林中发射出的攻城石仍然对城门和城墙造成了巨大的损伤。与温泉关不一样,高天原是典型的日式城堡,城门和围墙都是木质,一旦被攻破,敌军进入城内便如履平地,整座城池将会瞬间陷落。

“慧音,城南门有缺口,敌人应该会从那里突袭。”仿佛一切历史的重演,又是藤原妹红与上白泽慧音,又是一座被重重围困的孤城,又是城下数不清的敌军——一切就如同歌城之役一样,唯一的不同点在于时过境迁,敌人从守矢神社变为了地灵殿。

“妹红,小心为上。”上白泽慧音手持薙刀,在她身后排列的是数十名博丽神社御币巫女。为了防止擅长马上战的地灵殿骑士从被攻破的城墙缺口涌入,藤原妹红则率领了一对长枪武士堵住缺口。

“求援信已经发出,博丽灵梦应该在今天便能接到救援请求……只靠我们这点人的话能坚守到明日已经算是奇迹了……一切靠造化吧。”慧音走向妹红,她将手中的薙刀暂时交给随从拿着。

“妹红,那个。”慧音微笑着,不过在这被围困的孤城里显得太过无奈。

“怎么了吗?”藤原妹红停下脚步,她让长枪武士们先各自就位。

“能……让我抱你一下吗?”

“诶!?”

还没等藤原妹红反应过来,慧音的臂弯就将妹红的身体揽入怀中。

“慧音……”

“使人安心啊,只要这样的话我在战场上便什么都不怕了。”虽然两人都穿着厚重的铠甲,但妹红却仍然感受得到一股暖流在胸口附近流动。

此时,藤原妹红才深切地体会到,即使是看似柔弱的慧音也是一名战士。战士在战场上不需要言语,也能倾听到对方的心声。若是藤原妹红回想起来的话,她会记得这场战斗就是慧音最后一次战斗——而且她在心中早就做好了为国捐躯的打算。

“那么,我去守住北门咯。”慧音再一次展露她的笑容,紧接着,她从随从手上接过早已磨光的薙刀——

头也不回地向战火燃烧之处走去。

且不论鬼族士兵和人类巨大的体能差距,两倍于守军的攻城兵力已经让高天原的一半落入星熊勇仪手中。以远程投石机的巨石抛射将外墙打开缺口,再以骑兵配合弓箭手很快便能深入这种日式堡垒的内部,没有了城墙,高天原的二之丸只能说是一块带有栅栏的草原,对于地灵殿骑兵来说真是最好不过的战斗场所。

慧音和妹红将守军撤回本丸,接着留下最精锐的部队镇守天守,用句不好听的话来说就像是被一群老虎围在孤树上的狐狸。地灵殿的部队甚至在二之丸内扎营,拆下木质城门开始生火煮饭。星熊勇仪似乎并不打算急于攻下城池,对于已经确认到手的东西,不好好地享受得到它的过程的话实在是不解风情。

“如果信使已经将信送到的话,今天灵梦就会来了。”在昨日的战役中,慧音的左肩中了一箭,虽然已将箭头拔出并做了应急处理,但如果得不到更好的修养的话伤口也会逐渐恶化。

“如果能在陷落之前赶来倒是好,不过看这情形,如果星熊勇仪再组织一次大规模进攻的话,高天原恐怕……”

“…………没事的,妹红,我相信我们的君主。”慧音笑着,虽然肩上的箭伤疼痛无比,但她仍然努力地将嘴角上扬。

“慧音大人。”侦察兵来报:“敌军正在集结,向天守进军了。”

“好啊,妹红,接下来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了。”慧音将手伸向薙刀,将其紧紧握在手中。

“像个武士一样战斗吧。”

以最后的兵力守住天守阁,被围困的士兵们没有退路可去,当然地灵殿的敌人们也不会给妹红她们留下任何一条退路。唯一的希望是博丽灵梦的援军,心中仍然残存着这一丝火焰的守军们如此苦苦等待着。

已经不知道斩杀了多少人,手中的野太刀刀刃早已崩裂,藤原妹红在天守阁的最高处和慧音仅剩的五十名部下死守。天色已经慢慢变晚,幻想乡的夕阳正在从西边落下,将云彩染成血一般的鲜红,在遥远的彼方燃烧着。

“慧音,你看那边!”妹红将一名鬼族兵士踹下城楼后,她的目光捕捉到了远方的一丝小小异变。

在地平线上,是飞扬的尘土,上白泽慧音一眼便认出那是大型部队在地面上驰骋所产生的飞尘。

“是灵梦!”

慧音将单筒望远镜展开,远方的尘土中树立着一面巨大的赛钱旗帜,那面旗帜在空中飞扬,如同鲜血般盛开的红色鲜花。

“援军吗……”星熊勇仪脸色也慢慢变得阴沉,如果对方的援军是博丽灵梦,那么就算是自己也要退避三分。水桥帕露西担忧着望向勇仪,但后者似乎并没有准备退军的打算。

如果打起来的话,是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围困高天原的攻城部队从天守阁上退下,将其矛头指向博丽灵梦的援军镇守高天原二之丸。那地平线上的尘土不断地逼近,藤原妹红和慧音在天守阁的最高层目睹着她们的希望之火燎原燃起。

“准备反攻!”慧音扬手,为数不多的几位弓箭手从城墙上架好弓箭,就等待灵梦军和围城部队相撞的那一瞬间从后方发动袭击。配合灵梦的骑兵部队,说不定还能形成包围网,将星熊勇仪一举歼灭。

然而,只有一点慧音没有预料到——

那就是博丽灵梦并不是前来解高天原之围的。

藤原妹红的双手反绑,同慧音一同被押至星熊勇仪的面前,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在天守阁城楼上看到的那一幕——博丽灵梦的军队马踏飞尘就这么经过了星熊勇仪,向着远处的神社方向疾驰而去。

押送慧音和妹红的士兵踢向二人的膝盖,迫使她们跪下。

“真是戏剧性啊。”星熊勇仪手中握着一根烟斗,不紧不慢地向空中吐出烟圈。“没想到博丽灵梦就这样把你们丢下,直接朝着博丽神社而去了,把这样的人当做王鞠躬尽瘁地服侍,是不是有点不值得呢?”

“混账……”藤原妹红恶狠狠地盯着高高在上的星熊勇仪,地灵殿的士兵向她踢了一脚以示警告。

上白泽慧音一言不发,她只是将头低着,刘海挡住了她的双眼。

突然间,慧音的发色由银色转为淡青,同时她的帽子从头上掉下,两根尖锐的牛角从太阳穴上方长出,她从地面站起发狂般地用头撞向面前的星熊勇仪。

“慧音!?”

然而星熊勇仪将手中的烟斗一扔,双手伸出将那双牛角狠狠攥紧在手中,强大的冲击使得鬼族四天王之一的勇仪也后退了几分。藤原妹红连忙从地面站起想要帮忙,但紧接着便被几名士兵狠狠按在地面无法动弹。

勇仪的肌肉突然暴涨,她一个侧身令慧音失去重心,同时反手将慧音的牛角高高举起,随着地震般的一声轰鸣将其摔在地面。慧音的口中咳出鲜血,双脚支撑不住无法站起。

“有一套嘛。”勇仪笑着甩了甩手,似乎手腕用力过猛有所损伤。

这是慧音最后的反击。

“杀了,杀不死的那个给我绑起来扔到沙漠里去。”星熊勇仪转过头,冷冷地向部下命令道,随后向营帐中走去。

“是。”

“稍等。”勇仪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她转过头。

“先把上白泽慧音的部下在她面前处死,最后才杀她。”

可怜可叹,高天原一战,守军以两百人防御敌方近五百人的进攻,从城下一路退至城上,最终落得只剩一人。城中平民无一幸免,或是成为地灵殿部队的俘虏或是成为刀下亡魂,与士兵们的尸体于城外燃烧。

那股火焰,同样也在藤原妹红的心中熊熊燃起,对地灵殿、对星熊勇仪、对博丽灵梦、纵容灵梦的她曾经的同伴们,还有那只兔子——因幡帝,那个一切的始作俑者,引燃了最初的战火的混蛋。妹红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喷射出漆黑的火焰,烧断了绑在她身上的重重绳索,在博丽神社太阳暴晒的沙漠中,一寸一寸爬行着。她的皮肤被烈日暴晒而变得如同木柴般粗糙,体内的水分被蒸发完毕但却无法死去,身体每一寸都像是熏制的风干肉一般坚硬,但藤原妹红心中的那股火焰却越染越旺。

她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博丽灵梦、伊吹萃香、因幡帝和星熊勇仪她们四个人——在幻想乡孕育了一个名为藤原妹红的怪物。

“毫无怜悯与人性的复仇,开始了。”

东方1258:幻想乡十字战争

藤原妹红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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